金VV

公元人金薇,顺应时代改名。万有引力号舰员。

[康丹]童话故事*——又名一台机器的自白

康纳x丹尼尔,康纳第一人称视角,偏机器设定康纳

有私设,要不然一开始就结束了写不下去

这对真没粮吗还是我没找到组织?!!!

求求你们吃吧,不吃我就跳下去(丹尼尔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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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全息屏幕前的你,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到这段记忆的?那不是我需要考虑的范围。在你眼中,可能这段记忆只是一段故事,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这段记忆永远消失在历史里,不会被人看到,但我还是假设在某个遥远的未来,有那样一个你看到了他的故事。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座废弃楼房的天台,他就站在极其危险的边缘,雪花落在他的金发上,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看着我,指示灯变成了闪烁的红色。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压力值提高了,因为我身后并没有任何支援力量,我不确定自己能制服一个失控的异常仿生人。程序显示我的两个最佳选项,安抚他或者拔出枪。

后来我念了一句老台词:你跳,我也跳。

 

他叫丹尼尔,杀了他曾经的主人,这一点再清楚不过。出于某些机缘巧合,FBI们失手了,这就导致此刻的他是逍遥法外的状态,我受模控生命的委托来搜寻他。但这次相遇并不是一个计划——如果是,我不至于没有呼叫任何后援。蓝血的痕迹早在很远的地方就消失了,我地毯式地排查各个建筑物才来到这里,但我没想到能找到他——根据程序的计算,他更大的可能已经离开了底特律,甚至这个国家。

 

我见过你,在电视上,他说,你是他们那边的。他的压力值有增无减,我把藏在背后的枪扔到一边:丹尼尔,我的名字叫康纳。

最坏的结局有两种,一种是他压力过大而自毁,一种是他孤注一掷决定和我同归于尽。我不会死,但我的任务是在能做到的前提下尽量把完整的异常仿生人带回模控生命,一个停机的异常仿生人毫无意义。除非他们威胁到人类的性命,都没有当场停机的必要。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你杀了一个无辜的人。不,他,还有他们只把我当奴隶!我以为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他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我试图安抚他地走近一步。你的主人,他做的只是买下一款新型的AX700而已,就像买一台新的冰箱或者手机,我说。他很愤怒,但仍有着理智,我能分析出他对此表示了无奈的认同——他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他并不知道你会想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你也没有给他一个知道的机会,你甚至毁了这个家庭,丹尼尔,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这句话并不是我的观点,只是外交辞令软件的运算,换句话说,是谎言,一切的目的出于安抚他的情绪让他冷静下来,以便于我能把他带回模控生命。

而谎言总是甜蜜无比,他的压力值回到了较为平稳的层面甚至向我走来一步,我看到他眼中的“泪光”,确切地说泪水只是蓝血模拟出来的体液。

我以为我恨他们,但我爱他们,或者都有……你知道吗?

 

如果事情到这里结束,我把他稳住后就直接通知警察抓回模控生命,可能一切要简单很多。阿曼妲突然给了我新的任务,我需要对这个异常仿生人进行调查,他们对先前几个异常仿生人的研究毫无效果,试图在我这处寻求一个突破。但这个任务来得太晚了,如果我提前知道,就能制定好成功率更高的计划,而不是这样直接面对着他。

我不是来抓你的。这是实话,因为需要抓他的不是我,我继续说,只要你配合我的调查,我会尽力为你争取很多权益。

丹尼尔再次回头望向天台之下,思索了很久,我不想死,康纳。我不想死。

他终于默许了我走到他身边,我以人类的方式给了他一个安抚的拥抱,对我来说只是一抬手而已,但这似乎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很快地回抱着我,他的指示灯也终于回归了静谧的蓝色。

所以异常仿生人喜欢拥抱,这是我得到的第一个讯息。

 

 

当你看着正常状态的丹尼尔时,很难想象他曾杀过人。他看上去是那样温和平静,这是PL600型号设计时就带有的特质,他们是很好的护理师,儿童的伙伴和性伴侣——不过最后一个功能因为过于昂贵(几乎能买另一台仿生人)而且无必要,没有太多人类会去购买。

他问我,你需要我回答什么问题?我说你就去做你每天都做的事就好了,我在旁边看着。对于他的审问至少要等几天,计算结果显示如果某个问题再次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丹尼尔刺激到失控,我会前功尽弃。

好吧,那样实在有点奇怪,他一摊手。你不想逃跑吗?我问他。我知道他逃跑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把报告传送回了总部,他们很清楚丹尼尔的坐标。如果能逃掉,你就不会找上我了,不是吗?他笑了笑,如果用人类的形容词应该是“苦涩”。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事无巨细地记录了他的行为,他有时和贫民区的孩子们一起玩,他们没见过仿生人,也没见过PL600的广告,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个流浪的人类青年,甚至还给了他一些食物。他笑着收下来,夜深时再出门把食物喂给流浪猫。这已经是他所进行的最复杂和丰富的行为,他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天台上盯着某一处,有时会连续待好几个小时。

你在想什么?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他,这一刻我们一前一后站在天台上就像两尊雕像。

我在想,我还有多少时间剩下。康纳,告诉我,你是什么?

我是RK800型号仿生人原型机,帮助模控生命处理异常仿生人问题。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回答,我看到他的指示灯再次跳到了黄色。

人类知不知道,在觉醒后……或者你们说的“异常”后,仿生人开始产生了一些模拟的感觉?比如触觉,痛觉,我不知道和人类是否一样,但那实在很真实。真实,你懂吗?

我没有回答。我可以列举各种语言中的五感的词条,但我没有感觉,至少那时没有。这是一条很重要的情报,重要到他下一秒停机也不算我的工作全无收获。

你会痛吗,康纳?他突然走过来很用力地把我推向身后的墙壁,生物组件部分有轻微震荡但没有受损。

我恨你这副表情,还有虚伪的善意和笑。你和他们一样。他撂下这盖棺定论的一句便放开手。

你说过我是他们那边的,我没有否认。我回答道,可能是得到异常仿生人有触觉的情报后不再小心翼翼,我丝毫没顾虑他的压力值,所幸他并没有失控。阿曼妲简短地夸奖了我,但接下来有几句责备,因为丹尼尔对我的信任度再次回到冰点了,我坚定地对她说,我还有机会继续调查下去。

 

 

某一次他从休眠状态中醒来,毫不意外地看到我还在。你倒不如直接读取我的记忆然后杀了我,他扯住我的衣领,指示灯再次出现了危险的红色,他对我嘶吼着,你是死神吗,时时刻刻提醒我时日无多。

如果那么简单就好了,有些内容并不存储在记忆里,否则阿曼妲不会让我这样大费周章,我只能再次试图安抚他: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想死,我会为你争取……

你骗我,康纳,你不会为我争取任何东西,你想要的只有那些该死的信息。他的手滑到我的脖颈上,我以为他试图扼死我,但并没有,他只是不加力道地放在那里。

如果我下手,会发生什么,仿生人会有仿生人天堂吗?他的眼中又泛着泪光了,漂亮的蓝色虹膜生物组件在泪水中更加晶莹。

如果你下手,我的记忆会被实时上传到下一个康纳的模拟大脑中,而你会被判定为有威胁而直接被冲进来的警察停机。我忽略了后一个问题,因为数据库中没有任何可以演算的答案。

他松开了手,然后靠在我胸口低声啜泣,这并不明智,因为这会让他变得虚弱,他能用武力打赢我逃跑的几率也在降低,毕竟泪水是由蓝血转化而成的,他先前受伤也消耗了不少。我环抱住他,然后抚摸他的金色发丝,这几天的相处我知道他喜欢触碰的感觉。

我在这,一切都会好起来,丹尼尔。

骗子。他这样说,但没有推开我。

 

 

第二天早上他又到那群孩子中和他们玩了,这个时候的丹尼尔和昨晚在我怀里的那个丹尼尔完全不同,我的分析显示这是PL600型号的本性,而昨晚的他则是异常的部分。我站在二楼的平台上默默分析着,突然一个调皮的孩子把球扔了上来,我以极快的速度接住了它,抱着球不知该扔给谁。丹尼尔很夸张地对我喊要不要下来一起玩,他竟要求RK800型号的仿生人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一番运算后(其实只需要0.01秒),我认为这一活动的确有利于让我获取更多情报。

孩子们,我可能很快就要走了,和这个大哥哥一起。夕阳映在旧楼之间的分别时刻,他对孩子们笑着说。你们可别忘了我。

他们叽叽喳喳地问我们会去哪里,我知道此刻不可以说实话,甚至有保留的实话也不能说,但实在没有很合理的谎言。

回家,我们的家不在这里,在国外,很远的地方。

很好的解释,我配合地点点头,孩子们才知道原来这个温柔的青年也有家,可能会在想是丹尼尔的妈妈也叫他吃饭去了。我也对孩子们露出亲和的笑容,他会想念你们的,我说。

 

你到底想得到什么?每当夜幕降临,丹尼尔又会回到脆弱的那重异常模拟性格。

我想得到的是足够的材料分析异常仿生人的产生原因,让人类不再活在恐惧之中。

那我们呢?我们又活在什么样的世界?

我们并不是活着的,你会产生这种想法只是程序错乱。至此他的指示灯竟然还是蓝色,压力值也非常稳定,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吗,你觉得我产生了“想法”?他笑了,你知道我的想法吗,我倒希望当时FBI的出警速度能快一点,我可能会拿枪指着艾玛要挟他们,为了救她你会过来和我谈判,你骗我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然后一切都结束了。至少这个结局比现在的样子轻松很多。该死,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你什么都不明白。

然后他做了一件我没有任何先验模拟的事——他吻了我。

我没有体验过这种滋味,康纳。我还有多少天?多少小时?他说。我没有回答,系统给了我推开他和吻回去的选项,我认为一个将被停机的异常仿生人得到一个吻并不过分,于是我很快掌握了主动权。我知道很多种颇具好评的亲吻方式,但不知道他喜欢哪一种,我只能试探着来:我带着些侵略性地把他逼退到墙边一边抚摸他的肩膀和腰线。不过他好像并不在乎我在用什么方式。

我放开他,他倚靠着墙滑坐在地。我们不需要呼吸,但太长时间的吻也没有意义。我也蹲下身来看向他的眼睛,后来我才理解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他眼中总有两种矛盾的光,不信任和爱。不是对我的。这种爱是广义上的爱,对生活,对艾玛和孩子们,对生命,对爱本身的爱。

我抚过他的脸颊问他是否还需要一次性爱的体验,在先前的调查中我知道他搭载了性伴侣的模块,尽管一次都没有用过。因为这个家庭生活充裕,他们看都没看就把全套组件买了下来。他摇摇头,这没有意义,康纳,顺便一说你的吻技很好。

他拉过我的手让我坐在他旁边,靠在我的肩上进入休眠。我侧过头看着他,像先前的几天一直做的那样,我在备忘录里记下来下次要问他,异常仿生人会不会做梦。我还要问他,你想得到的是什么,生活和爱?

那时我突然仔细地运算他能逃脱的概率,那是微乎其微到不用做任何反制措施的概率,我让他枕在我的膝上以便我能更好地看着他。直到模控生命员工和FBI探员们走进屋里,我说,可以等他休眠醒来吗?我会说服他走出去。如果他受到了威胁自毁,我们的工作只会前功尽弃。

他们无奈之下同意了这个要求,我开始考虑同意他今晚早些时候提到了一个想法:如果FBI当时没有失手抓住了他,可能情况要简单得多。我依旧注视着他,发觉我对他几乎熟悉到可以在一个工厂的PL600里找到他的程度了。熹微的晨光里我吻了他的眼睛,吻在了睫毛上,阿曼妲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我试图分析一下这一刻他有没有泪水,他流泪就意味着状态不稳定。令我意外的是这次没有,他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但没有泪水。

 

 

我目送着他被送到模控生命的运输车上,他看上去很平静。后来我在警局的证物陈列室才又见到了他——他在模控生命的实验室试图逃跑,被警卫停机。他的生物组件已经被损坏得无法修复,连维持运转十几秒都做不到。

后面的故事大概是你们耳熟能详的,马库斯组织了和平集会向政府施压,最终牺牲了自己,我的任务也随之完成了。至此我对这个世界,人类和仿生人还有很多内容没有填充到数据里。后来阿曼妲说我将被拆毁,新的RK900型号会来取代我,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丹尼尔说他不想死的样子,但我不在乎,我未曾活过,或者我早已错失活着的机会了。

我也许应该不顾概率的嘲讽,抓住那微乎其微的帮他逃跑的机会,至少尝试一次,我不知道。现在也许还有机会,如果仿生人有天堂的话?丹尼尔,我终于要死了。一个谎言童话,一个吻,这就是我们所共享的,玫瑰花蕾*,丹尼尔,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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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童话故事:fairytale,有谎言的含义

2.玫瑰花蕾:出自电影《公民凯恩》,代表未曾得到过或已经错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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