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VV

[古赫]Almost Human

路人（每天都在担心被灭口的cp粉）第二人称视角

（深夜买醉的）将军存在于眼里

赫雅存在于将军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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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起，你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类。

首先是他过于完美的容貌，整洁锋利的白发，暗金色的眼眸，走路时的体态也带来的威压不凡。再者说，人类承受不了这样量的烈性酒，你想。这种饮酒的强度堪比直接去喝医用酒精。

是传说中的变种人吗，还是更加遥远传说中的亚人?看他衣着的剪裁和质感，更像“神明”而不是“逃犯”。

这里是商都相对而言的平民—贫民区，在两三个小时以前，这个小酒馆充斥着衣着妖艳的女子的调情。而这个时候，恰好是天快亮，人们不是回到家，就是去了小旅馆，这个狭窄的小店从来不会有彻夜娱乐的客人。

这个时间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酒吧清理时间了，在你的清理下，这里会变得一尘不染，然后到时间后闭店回家，有时会有客人来搭讪你，你忙着应付，有时并不会有客人来，你会在这里小睡一会，但有他来的时候，你只能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玩着掌机。

这不是亚人该来的地方啊。你想。

更重要的是他从来都喝不醉，这种来自北地的烈性酒只要一杯就能让酒量最好的人昏睡过去，但他不会。

你摇摇头，似乎想把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甩出去。还有最后一点工作没做完，你拾起扫除工具打算去扫掉舞台上散落的的亮片和彩带，接下来只要待在旁边玩一会游戏机，等着这个男人离开，你就可以闭店回家了。

你听到了广播里播放着重播的新闻，讲一个亚人女性因为私自放走她的监护对象要接受审判。你无聊地啧了一声，按下遥控器转了台。

你想，你从来对政治都没有兴趣。亚人内部的事，有必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吗?另一种层面，人形武器脱离了亚人的控制，在全世界又会引起多大恐慌，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借口而已。

“为什么要转台?”

这是他对你说的第一句话。

你借口说自己不爱听新闻，并试图转台回去，他示意你不需要。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如果他觉得你有不良的倾向，完全可以把你就地正法。但他没有，只是专注于某个不知名的点继续沉思着什么。

“她叫什么名字?”那次全街停电，你终于决定和他搭话，“别装了，这个时间独自来到酒吧的男人，唯一的困扰只有人类最古老的悲伤。”

你实在太好奇了，明明他是个亚人，但在你眼中，他和你在酒吧打工时遇到过的所有为情所困的青年没什么不同。亚人们真的会有情感需要吗?

算了，你可是亲眼看到他来深夜买醉。再毁三观的事情也可能发生。

你想，自己不需要这么紧张。普通的酒保当然会在停电时搭讪唯一的顾客，一方面你真的忘了带游戏机的充电设备，一方面为了让对方更加有“买醉”的愿望，或者给自己更多小费。

“她一定很漂亮。”你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打算离开，至少你做了尝试，你想。

“是啊。”

刚走出几步打算找点别的事做的你转回身，竭力收住惊讶。

你看向他的金色眼眸，周围太暗了，但你确定他眼中流露着穿越千百年的历史和诗歌的，属于人类的光芒，加之像想到了什么温暖的回忆一样微扬嘴角。你揉了揉眼睛，觉得眼前的画面不太真实。

你看过教科书上的阿萨，看过庆典上的他们，甚至是无政府主义反抗军的宣传册上的那些描述（贫民区什么都会存在）。但你从来不知道，他们，也会流露这样的眼光。

你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说更多，但你已经知道一个新的世界了，你并没有问下去。这只是停电的小酒馆里的打工学生和客人的简短对话而已，你想，和其他任何的夜晚没有什么两样。

那次你在吧台睡着了，他已经离开，照例留了过于阔绰的小费。但这次有点过分了，你怀疑他多按了一个零。你拿着你的随身设备简单锁上店门匆匆去找他，很奇怪，他绝对不缺钱，你明明可以拿着，但你追了出去。

你经历了最动荡的一个夜晚——当你在暗巷里看到他的影子时，他正单手扼住一个人的咽喉。

“在我折断你另一只手之前，可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吗?”他的语气甚至有一点商量的口吻，但谁都听得出来其中杀意。

另一只……?接下来他折断对方手腕的画面让你闭上眼，下意识地躲进墙的另一侧。

砰。

不是他下的手。他松手任那已经没有呼吸的身体重重落下，才抬枪指向某个方向，一架无人机旋转着坠落——和刚才的不同，他的子弹没有声音，只有一道蓝色光芒划过黑暗。

枪口指向了你的上方，又是一架无人机闪着红色的光落在你脚边。

“你的小费……我不能接受……”你语无伦次地说明自己的来意，一边向着自己从来不相信的尚神祈祷着。

“收着吧。”他的语气没有太多感情，但你知道你今晚不会被灭口了。

赫雅.埃达斯。你还是知道了她的名字。当然不是他告诉你的。是那次在暗巷里他走后你去到他待过的地方，捡到了一枚全息照片的芯片。这种东西只能用指纹打开，不知道出于什么，你回到酒吧后，小心地戴着手套收起了他用过的酒杯。

在治安混乱的贫民区生存的穷学生，总会认识些身怀绝技者，你就这样拜托了自己的朋友，让你能够伪造指纹打开它，你相信这不会是国家机密——这是十年前就已经普及的便携式全息照片，阿萨不会用这种平民科技。

紫发，美丽的紫色眼眸，温柔的笑。你不太关注新闻，但你知道她。感谢大众传媒，全世界人都知道这是那个犯下错误的阿萨女性。

一个男人，随身带着一个女性的照片，其意味也不言自明了。

但你意识到你的致命忽视，这个男人怎么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在刚刚有人刺杀他后把随身物品落下。

他是故意留给你的。

怕不是以为你是一个间谍吧?想看着你如获至宝时，打开的却只是一张照片，多么嘲讽的画面。

帮助你的朋友已经离开了商都，他们从来都过着居居无定所的日子。你也应该一起的，他现在有足够的理由让你和那具尸体一样。

但你没有。

你知道自己打开全息照片前，就知道那会是另一个人的形象。

人的身体可以受到摧残，心灵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在这种意义上，你已经充当了一个“密探”，一个“间谍”。

但说回来，他并不在意这个秘密，被你知道。你想到会否可能是他在试图用委婉的方式告诉你当时你的那个问题。

你一如既往地讨厌政治，但你开始寻找她的讯息。贫民区的小酒馆里什么客人都有，总会带来些真真假假的内容。

金蝰蛇派去的小队和变种人没能救到她，这是你唯一知道的。

“该还我，属于我的东西了吧?”

你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但那次下班的路上，他站在了你的必经之路路口，昏暗街灯映照着他的轮廓。

你递出照片，很奇怪，从你见到他起你一直担心着被灭口，但这时的你一点恐惧都没有了。

但也仅止于此，你不敢去问更多更多，一切你想知道的。她会怎么样，他为什么愿意信任你知道这个秘密，以及最重要的……阿萨究竟是什么?

“嘿……!”

你叫住正要离开的他，“去告诉她吧，这种混乱年代，人生苦短啊。”

拙劣的掩饰，像自己不知道他根本没有“人生苦短”这个概念一样。

他转身看向你，一会看着你的眼睛，似乎有时又会思及别处。尽管只有几秒，但你又看到他眼中的那来自人类最古老的命题所反映的光芒了。

他只是个男人。

你闭上眼，有什么酸涩的东西涌进心脏。你知道她得到的绝对不是什么好结局，但这句话你又怎么可能说出来。

他想得到吗?当他所效忠的信仰和他自己不该拥有的情感相抵触时，他会如何选择?

当你睁开眼时他已经离开了，黑夜也已渐渐褪去，天光在东方明亮起来，不知为何，你抬头看向肉眼看不到的，阿斯加特卫星的方向。

当那颗赐予你们希望，又收走你们希望的卫星陨落时，你再次和广场上的其他人一起看向天空。

没有悲伤，亦没有喜悦，仅仅是这样见证着历史，见证一个时代的结束。

赫雅的离去，让她不仅在科学史上有姓名，从此还是伦理学和人类学的案例。还是孩子们的故事里的温柔妈妈。

即使你再也不想知道和他们有关的任何事，但人总会被时代所裹挟，就像他们二人一样。

你觉得自己应该让全世界人知道这个故事，虽然你自己都不知道故事的全貌，你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和结局。但你又觉得你应该把这段历史永远埋在心底，然后和你有限的生命一起走进坟墓。

不是教科书里的，不是起义军的宣传册里的，也不是人们的神话里的……他们。有必要被世人知道吗?

尚神没有告诉你答案。

小酒馆里会来很多人，发生很多事，总之你再也不想和阿萨打交道了。

END